第四章 试探

　　为了遇见你，我在尘世间虚度了十六年的浮华，为了能在遇见你时一眼就认出你，我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在心里铭刻你的容颜，使之清晰；为了能在遇见你时不那么无措，我不断暗自说着：“你好，我终于遇见了你。”直到，我终于遇见了你。

　　人世喧喧，唯独在有你的心底是宁静，我默默坚定守护着这一分我最重要的世界，哪怕外面的世界会因此坍塌，我亦毫不在惜。我承认我是渺小的，也毫不意外是脆弱的，在时间的长河中我的存在只是那么无足轻重的一瞬，甚至比存在的尘埃更短暂的失去我的生命，但是，我依然希望在有限的生命里因为心里有了你的存在让我更真实的存在……至少，是存在过的。

　　卡琳娜对飞机与纸卷价值有了大致有了估计后，最终展开纸卷时还是着了某人的道，两段标记为“原创”肉麻文字犹如禁咒直指她的心脏强势轰击，使她在没有防备下瞬间内伤，刹那间，她嘴角抽抽，眼皮跳跳，手脚颤颤，气喘吁吁。

　　“卡琳娜小姐，你有什么不适吗？”威伍·奥图曼很有兴趣知道儿子写了啥。

　　“没，没。”卡琳娜·博塔生活中频率出现最多的是砍丫的射丫的扎丫的，从未受到捶骨揉心禁世大咒语攻击，或者曾经有人想干却被她砍了射了扎了。

　　“哦。”看未来儿媳妇浑身不自在不知所措，威伍·奥图曼知道该另外找时间谈“卡琳娜小姐，旅途劳顿，要不，先休息休息？”

　　“好，那打扰了。”卡琳娜一手把纸卷捏成一团攒在手心，一手捏碎飞机翅膀，想着如何化身雌豹，啃了得寸进尺的家伙。

　　经某人授意，朵朵把卡琳娜引到二楼，也就是与某人隔院相望的房间，只不过某人的二楼比对面二楼高上一点，真的，就一点点，刚好用来偷看啦，偷看啦，偷看啦，很纯洁的那种，真的不带一丝其它目的。

　　“卡琳娜小姐，武器已经放您房间里了，马在马厮里，有人照顾，若没有其它事，我先告退。”

　　“好的，没事了。”

　　朵朵再次行礼，告退。

　　“可恶的家伙。”经过梳洗，燥热、不自在感去掉三分，吃过点心，卡琳娜着一套白色宽松便装躺到软床上放松全身。

　　家里一定在满世界找我，他们一时间是想不到我会来坎布涧吧，嘿嘿，我的事只由我做主……话说，那家伙倒是蛮有趣，又是召唤又是各种奇怪制作，文采嘛……卡琳娜掏出皱巴巴的捶骨揉心禁世大咒语细细看，露出会心微笑。

　　远处，旮旯，死角，孔洞，单筒望远镜，光芒一闪，嘿嘿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架承载重托崭新飞机，跨越宽大院子，越过窗，精准，慢悠悠栽向貌似睡着的卡琳娜胸口。

　　寒光骤起，“嚓”一声，飞机腹部重心处被一短剑射中击穿，强大冲力把飞机几乎扯散，断了骨头连着筋稀里哗啦在空中表演难度系数超十的翻转后，软软趴在窗台。

　　我的丘比特二号，你死得好惨。大大方方站对面二楼窗口的阿扎德目睹凶案，小心肝不由抖了抖，一号折翼，二号粉身碎骨，无端担忧起未来三号的死法。

　　“呵，不好意思，把你东西弄坏了，有事吗？”窗前，卡琳娜面露歉意提起碎骨爱情天使晃晃，表示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晚餐时间到。”

　　呃……找机会补偿他吧。想定，卡琳娜不再纠结“好的，谢谢，我准备准备。”

　　一刻钟后，大圆桌，烛光，三人呈一百二十度角围坐，五步距离外，朵朵静静立着，时刻听候吩咐。

　　一切话将在晚餐后说，贵族间非常标准的交际方式。

　　阿扎德换了身简洁又能最大程度体现个人突破天际气质的衣装乖乖坐一边“埋头苦干”，“不经意”时狼眸就会向左边女王大人聚焦。

　　卡琳娜穿着简约便装，她的行李中没有，也不会放影响运动的正装礼服，此刻她被桌上各类美食吸引，想狼吞虎咽却又碍于礼仪不得不小块小块细嚼慢咽，慢咽的结果就是经常发现某人略带侵略性质的眼光，与以往挖了他眼珠子的反应不同，卡琳娜似乎有一点点躲避他的想法。

　　威伍·奥图曼慢慢品尝着儿子的胃部攻略晚餐，看看儿子与卡琳娜，决定等会消失。

　　五分钟后

　　“卡琳娜小姐，请原谅我的失礼，我忽然想起有一件非常要紧的事等我去处理，怕是要失陪一会。”威伍·奥图曼对卡琳娜打了个招呼，眼角对儿子丢出眼色。

　　卡琳娜明白，阿扎德更明白，五步外的朵朵也明白。

　　不要太明显了吧，人家好歹要装装样子，对面女孩又不是瞎子。

　　威伍·奥图曼走了，朵朵跟着离开房间，守到门外。

　　二人世界。

　　“卡琳娜小姐，这些烤肉味道怎么样？”

　　“非常好，与我从前吃的味道很不同，有什么诀窍吗？”没有长辈在，卡琳娜开始放开拘束，进食速度渐渐增快。

　　“它的诀窍就是由我烤制，独家秘方哦。”

　　“嗯，希望明天可以继续吃到。”卡琳娜没按麦高达言语意图问下去，一步到位，她有她的想法：如果自己与他成了，满足妻子的爱好是丈夫的责任，如果不成，问明白了以后难道去做个厨子？厨娘什么的最讨厌了，不符合人生理想，有吃最好，没吃拉倒，博塔家的人每天可以不带重样吃各种好吃的。

　　失败，切入点不当，阿扎德把第一选项毙掉，拿出第二选项。

　　“好，卡琳娜小姐喜欢我不胜荣幸。”阿扎德说话的停顿故意卡在“我”后，狡猾狡猾的。

　　卡琳娜没在乎某人占便宜话，若说说便宜话就能拿下她的话，行省中心那些觊觎她美色与背景的贵族公子就没那么多不举与举而不坚了。

　　阿扎德站起，搬椅子与卡琳娜三十度角放好，坐下，这是种试探，见卡琳娜没产生一点抵触，执行第二选项。

　　“卡琳娜小姐真是……”

　　“他们都说我漂亮。”卡琳娜不抬头，唇不露齿小嘴动得飞快，注意力完全在盘中肉食。

　　在行省中心，各种恭维话肉麻话卡琳娜不知听了多少，她虽然初步认同阿扎德的文才，但不希望他也做那些绣花枕头同样的事情，如果他够聪明，就不会继续说此类的话，如做到，会给加分的哦。

　　第二选项胎死腹中，一尸两命，呃……不对，得改变方针，第三选项看模样不能实施，接连两次失败阿扎德警觉。

　　“卡琳娜小姐，为了尊重你的个人意愿，冒昧问一句，你怎么看待此次联姻？”

　　看你小子倒能关心人，尊重我，嗯，反正迟早要面对面弄明白，现在虽然不是最合适时机，先谈谈亦无妨。

　　“你肯定不知道吧，我的二个姐姐二个妹妹已经嫁出去了，还有个妹妹今年定了婚准备明年完婚，我家这一辈我排行第四，没人有能耐或者有胆量把我要去，暗地里我已经搅和破坏四次关于我的婚约，算上到你这里，是第五次，家里的那些人基本不对我报任何希望，我可是看你顺眼才坦白告诉你哦。”卡琳娜继续吃。

　　怪不得博塔家意愿……女王大人姑奶奶，虽然你的坦白很让我欣慰，可是你已经在破坏你的第五次啊，要不是你恰好遇上慧眼如炬，气度宽宏的我，你已经成功了。阿扎德浑然不知他的想法使他又一次经受住了女王大人的考验。

　　“我好生佩服。”

　　“佩服我什么？”停住刀叉，卡琳娜等待答案。

　　“为了自己的幸福、自由抗争。”

　　“包括第五次吗？”小子，你说真的？你懂？我可是看到你眼中的占有欲，为了你心中的野兽犯错是会后悔终生的哦。

　　“不是，我不会让它变成第五次。”

　　“你的信心哪来？或者说你准备用什么来征服我？”

　　“我愿意用我的真心换你在意我的可能。”

　　“你刚才说的话与你给我信，你确定你是十六岁？”卡琳娜盯着阿扎德双眼，不放过任何细微“对姐姐撒谎是要受惩罚的哦。”

　　顶住，顶住，不能退！前世的功底此刻发挥作用，阿扎德好认真，好纯粹回道：“我真是十六岁，只是平时想的比较多，所以可能表现得比较早熟。”

　　看不到退缩与躲闪，暂且信他。

　　“真心值几钱？”

　　“真心对珍视它的人无价，对虚伪的人分文不值，而且我从姐姐的抗争中能看出姐姐是珍视真心的人。”阿扎德借机换上亲近一点的称呼。

　　算你能扯，卡琳娜收回目光，回到与烤肉的搏斗中。

　　阿扎德抬起PP，脚下动动，椅子移移，把两人角度再缩小五度。

　　“你真想和我……我可是大了你四岁。”卡琳娜无视他的小动作

　　“若相知，便没有年龄差距。”阿扎德以厚颜建起反攻阵地，进行火力试探。

　　“要是我八十岁呢？”

　　“那我七十六。”姑奶奶，不带这样玩的呀，八十岁的你会和我小年轻谈这些？你踹我一脚我加速逃跑，根本没机会的啊！幸亏咱机智。

　　你能，你真能。卡琳娜微笑，停止考验，默默进餐。

　　机会是有的，考验是不可避免的。旅途疲倦的卡琳娜晚餐后早早睡下，阿扎德对父亲说出总结。

　　骚年，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