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控

猛烈的疼痛从腹部一阵一阵传来。 仿佛内脏都要被打碎了一样。 喉咙里都是腥甜的血，呼吸也跟着变得困难了。 陈元的眼皮耷拉着，模糊的视野里，除了那个叫做沈静媛的女生低着头，其他五个人都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妈的…… 你们这群畜生…… 脸上突然被拍了几下，是孙振宇。 “往哪看呢？来，看这儿，这才是重头戏。” 他嬉笑着，举着一个铁钳子在陈元眼前晃了晃。 然后回头对着那几个人问：“哎你们说，等会这家伙会是什么反应？” “肯定很爽的，哈哈哈……” “啊，振宇你好坏啊，快点啦，我们还从来没看过这种场面呢！” “是啊宇哥，开始吧！” 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想干什么…… 陈元看着孙振宇拿着铁钳子硬硬生的伸进了自己的嘴里。 “唔……” 他的眼睛越瞪越大。 孙振宇狰狞的笑着。 口腔里的痛感渐渐变得强烈。 紧接着，一阵锥心的疼。 “咔——” “呃啊——” 陈元低吼一声，满嘴鲜血。 一颗染血的牙齿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拔了下来。 孙振宇举着手上铁钳子看了看，“啧啧啧，这牙齿好丑啊，我们再拔一个怎么样？” “好啊好啊！” “真刺激啊！宇哥等会让我也来试一下！” 疯了…… 这群人全都疯了…… 陈元强忍着嘴里的疼痛，再次用力扯了扯绑在手臂上的绳子。 还是不行。 孙振宇已经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恶心的笑容。 “很爽吧？我再来一个啊。” 他一边说一边举起铁钳子往陈元嘴里塞。 “草……你……” 陈元的话还没有说清楚，铁钳子已经夹住了他的牙齿。 “你刚刚说什么？”孙振宇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力，“我没听清啊。” “咔——” “唔……呃啊……” 又一颗牙齿被拔下来了。 陈元喘息着，嘴里好像已经麻木了，痛感在变弱。 孙振宇那伙人一个个都很兴奋的样子，完全不把陈元当人看。 嘻嘻哈哈的说了一阵，他们就开始轮流虐待陈元。 就连那两个女生也疯了一样的拔掉了陈元三颗牙齿。 痛苦的哀嚎越来越弱。 他终于昏了过去。 沈静媛缩在墙角，她把头深深的埋在蜷缩的双腿间。 她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人都不再像是人了。 完了，全都完了。 求求你别再挣扎了，安心的去下一个世界吧。 她在大腿上擦拭着湿润的眼角。 虽然她和陈元素不相识，但看着他被这样非人的虐待，她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阻止眼前的一切。 所以只好希望陈元早点死去，这样就不用再继续受苦了。 孙振宇他们还在分享着谁拔下的牙齿最完整，这会好像是注意到陈元已经昏过去了，他拍了拍那个胖子说：“肥佬你去接盆凉水，把这家伙弄醒，不然就没意思了。” 那肥佬点点头，拿着盆子就去了。 又是一片黑暗。 好黑啊，什么都看不见…… 就连自己都感觉不到了。 我是死了么？ 意识像是一团无法拼接的碎片，漂浮在黑暗中。 陈元胡乱的想着。 想不到自己不但没有把孙振宇那群畜生全给咬死，反而还被他们给折磨死了。 真是不甘心啊。 这个世界果然不公平，就算丧尸出现了，那群人渣的命也还是比我好。 呵呵，妈的…… 隐隐约约的，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两个中年男女的背影。 那是在他年幼时就离开他然后再也没有见过的父母。 他们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便转身淹没在了黑暗中。 随后，他又看到了养他长大却在前几年去世的爷爷奶奶。 他们也对他慈祥的笑着，然后慢慢被黑暗吞没。 意识到这里变得更加模糊了。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掉进了深海之中。 有水拍打在身上。 浓烈的饥饿感涌上心头。 他从恍惚中醒来。 干咳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红色的孙振宇，红色的板寸男。 视野中的一切全是红色的，越来越红。 声音断断续续的从耳畔传进来。 “宇哥，醒了醒了。” “我看看。” 有人用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脑袋被拽起来了。 “感觉好像没什么精神了啊，喂，疯狗？不咬了？” “啧啧啧，看着好像有点渗人呢宇哥。” “没事，不管了，拔他几个指甲看看有没有反应，不行我就一棍子送他上路了。” “好嘞宇哥。” “我来我来！” 好晕…… 越来越晕了，怎么回事？ 身体逐渐变得燥热。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迷迷糊糊的，陈元感觉自己的右手食指被人拽了起来。 接着是一下弱弱的触感。 “拔下来了？” “对啊。” “怎么没叫啊，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还拔得很完整呢，你看。” 网红脸说着把那块沾血的指甲拿到了孙振宇面前。 孙振宇点点头，“看样子咱们是没的玩了，这家伙不行了。” “真扫兴啊，刚刚还觉得挺有意思呢。” 真是群变态。 沈静媛在心里骂了一句，她偷偷抬头瞄了陈元一眼。 嘴里全是血，手上也是血，整个人看起来都毫无生气。 看样子应该是真的不行了。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愿你在来世可以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她看着陈元眨了眨眼，慢慢的又把头深深的埋进了双腿间。 孙振宇拿着棒球棍走到了陈元旁边。 嘴里叼着烟，说：“本来还想跟你再玩一会儿的，没想到你这么弱。” 他露出一副很可惜的样子，继续说：“不过，看在你给我们送了这么多外卖的份上，就这样吧，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进行了一个下午的虐待，孙振宇他们对于血腥的事情似乎已经习惯了，眼看着就要把陈元杀掉了，他们也仍是那副无动于衷的神情。 孙振宇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棒球棍对着陈元的脑袋比划，似乎是在想怎么打才能一下打爆他的头，“你说是从这里打好呢，还是从这里打好呢？” 陈元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了。 好热…… 剧烈的饥饿感像是狂暴的巨浪正在一点一点淹没他的意识。 红色的人影在眼前晃动。 那是活人的味道。 吃了他。 吃了他。 吃了他……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不断膨胀。 终于，失控了。 棒球棍砸过来的瞬间。 他徒然睁开猩红的双眼。 捆绑着身体的绳子被硬生生扯断。 他伸手抓住了棒球棍。 孙振宇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元的眼睛。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 整个眼球完全变成了黑色，红色的血丝连接着红色的瞳孔。 怎么回事？ “噗呲——” 孙振宇还没缓过神来。 他就感觉到胸腔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他瞪大双眼慢慢低头。 随后看到了陈元贯穿自己胸腔的手臂。 无法形容的痛感涌向全身。 他的嘴越长越大，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棒球棍掉在了地上，两个女生开始疯狂的尖叫。 陈元歪着脑袋，从孙振宇的胸腔中用力一扯。 有什么东西被他抓在了手上，他直接吃了起来，粘稠的鲜血染了他一嘴。 “真难吃啊……” 他含糊不清的说着，然后从嘴里吐出一个沾满污血和口水的肉块。 宿舍里的人全都看呆了，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陈元吃完手上的东西。 孙振宇已经倒在地上死透了。 陈元跨过孙振宇的尸体，咧着嘴扫视众人。 死亡的触感越来越真切了。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距离最近的肥佬颤抖着动了起来，他转身就想跑。 结果才跑出两步，他就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世界开始旋转。 视野变黑前，他看到了自己正在喷血的无头尸体摇晃着倒在了地上。 陈元捡起肥佬的头，咬了两口就丢了出去。 他歪着脑袋看向剩下的四人，然后伸出四个手指，含糊不清的说：“还有……四个……” 他一边说一边向网红脸走了过去。 “救，救我，救救我……”她哭喊着看向鼻环女。 鼻环女难以抑制的摇着头，整个人不断的往后退。 接着，陈元抓住了网红脸的手。 “别，别杀我，我给你上，我给你随便上，你想怎么搞我都行，别杀我，我会好好服务你的……”网红脸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被陈元拿到了嘴边。 陈元仍然歪着脑袋，似乎听不懂她的意思一样，“拔下来了……拔得很完整呢……”他重复着之前网红脸说过的话，一口咬在了她的手指上。 “啊啊啊啊——” 陈元在嘴里嚼了一会儿，然后吐出了两根断掉的手指。 网红脸还在捂着手尖叫。 “没意思……扫兴……”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划破了网红脸的脖子。 鲜血喷了他一脸，他舔了舔舌头，转身看向鼻环女。 这时，地面响起棒球棍被捡起的声音，有人在奔跑。 疾风呼啸，陈元向左侧转头。 板寸男已经挥着棒球棍砸了过来。 “嗙——” 陈元的脖子直接被打歪了，向后扭成了九十度。 板寸男握着棒球棍喘息着，双手还在颤抖。 死了么？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中闪过。 他就看到，陈元的脖子被他自己硬生生的掰了回来。 他仍是那副歪着脑袋的姿势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