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重返大明:我朱厚照揭棺而起作者:骑辰尾时间:2024-05-29 11:10:53
张太后怯怯地坐在侧位上。正中央空着的是龙椅,坐不了,也不敢坐。
她压根儿不想参与今日的朝会。拖了许久,才过来。
首辅之言,不可不遵。
参与的朝臣不多,他们与张太后之间,隔了一座屏风。
这次朝议的内容,杨廷和已经通过气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
蒋冕信心满满,就等新帝即位后,允许自己致仕。
这糟心事满满的朝廷,他早就呆够了!
毛纪则是私下问了杨廷和一些事——有关当时在场人员。
听闻建昌侯也在,顿时咬牙切齿。
“朱家天下,岂有张氏子做主之理!”
毛纪气得发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建昌侯府,拿着笏板把张延龄给砸死。
用笏板打人,是自古以来的传统项目了。
杨廷和经过一夜,心平气和多了。
“且看看今日太后如何应对。昨日我走后,太后与建昌侯有过争执。”
毛纪了然。
真以为手握太后这张牌,就能高枕无忧?
人非死物,自有七情六欲。
那张鹤龄、张延龄二人,若无太后庇护,早就拉去问斩了。
毛纪装作无事,同杨廷和一道走。
他低声问:“陛下……果然……?”
杨廷和嘴角轻微扯了一下,似乎在笑。
“维之也曾侍讲东宫,莫非不识陛下?”
这么一说,毛纪的心就安定了。
他把胸膛挺高,预备一会儿见到张延龄就立马给予痛击。
张延龄自然是不会来的。
叫他也不来。
天塌下来,自有姐姐给他顶着。自己负责延续张家血脉与荣华富贵就行。
众臣在殿内齐聚,张太后赶忙赐座。
然后静如鹌鹑,惜字如金。
杨廷和身为首辅,先起了个头。
“都议一议吧。”
蒋冕想都不想,“请梁储即刻出发前往安陆迎兴王世子,此乃国是,片刻不得耽误。”
管谁是天子,自己致仕就是了。难不成还因此杀了自己不成?
毛纪立刻反对,“陛下死而复生,的确诡谲怪诞。可难道此事非神迹?真龙天子,自有天命在身。”
蒋冕看了他一眼,“可太后言说,此子非天子。若是鬼怪附身,你我岂不是助纣为虐?”
他朝张太后拱拱手,“太后乃陛下生母,这天下难道还有认不出自己孩子的母亲吗?”
毛纪被梗的说不出话。
一句话盖棺定论。
毛纪偷眼去看杨廷和,见他闭目不语,也摸不准对方是什么意思。
蒋冕见众人不再说话,很是洋洋得意。
他终于看到了致仕的曙光!
若新君即位,绝不会用自己这背主之人。若一切照旧,陛下也容不得他。
完美!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太后,也终于发了话。
“蒋卿此言甚为公道。”
然后又闭上了嘴。
到了这一步,一切都尘埃落定。
虽说毛纪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上策。
天子是个爱惹事的,执政十六年,就没有一天消停过。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少生事端,社稷安稳。
只有朱厚照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不过朱厚照本人并不想。
人未至,声先到。
“太后自然认不出朕。她非朕生母,岂能认出朕?”
张太后脸色霎时雪白,立刻又涨成猪肝色。
看看,看看!
这说的什么话!
她这是生了个什么样的逆子啊!
张太后气得又想再晕一次。眼泪潺潺,想起孝宗皇帝。
若是陛下在,她何须受今日这等奇耻大辱?
朱厚照在苏进的搀扶下,一脚跨过门槛,大剌剌地在龙椅上坐下。
他把边上的张太后当作不存在。
毛纪眼睛都亮了。
杨廷和脸上浮起笑。
唯有蒋冕,坐立难安。
说人坏话被听见了,尴尬又难受。
蒋冕起身想要给自己找补,却被杨廷和抢先一步。
“陛下何出此言?天下皆知,陛下乃孝宗陛下与慈寿皇太后殿下的独子。”
朱厚照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郑旺。”
“莫非杨先生忘了昔年的郑旺妖言案?”
蒋冕呛声:“既是妖言,自然当不得真。”
朱厚照点点头,“卿所言极是,的确当不得准。”
话锋一转。
“昔年父皇为了不让太后伤心,是以草草了结此案。朕今日欲开棺,以滴骨法验明真伪。不知卿意下如何?”
滴骨法记载于《洗冤集录》,为南宋宋慈所著。
朱厚照很是诚恳,“当下常用的合血法,需二者都是活人。如今郑旺与王女儿已死,自然不可用此法。”
“不过滴骨法,倒可一试。”
所谓滴骨法,就是将血滴在骸骨上。若有亲,则血液渗入骨中。
经历过科学洗礼的朱厚照,自然知道这方法不靠谱的要命。
无论自己是不是郑旺之女所生,经过这么多年,他的血都会渗入王女儿的骨中。
虽然不靠谱,但是眼下却很好用。
到时候张太后再搬出无母不识子,就完全没用了。
你都不是我亲妈,你怎么会认得出我是不是我?
阁臣们看着言之凿凿,很有把握的朱厚照,心里不禁犯嘀咕。
难道陛下果真是王女儿所生?当年的妖言案,另有隐情?
就连杨廷和都慎重起来。
他睁开眼,面色沉重地思索着朱厚照这话中的真实性。
蒋冕也收起所有心思,专注地思考到底要不要做这件事。
他与杨廷和的出发点不同。
杨廷和是基于这个学生多次的不靠谱,产生怀疑。他不想为一个玩笑兴师动众。
蒋冕则全然不同。
他是程朱理学的绝对拥趸。若王女儿果真是朱厚照生母,那他会不计一切代价,为她夺回本应有的一切。
身后名、祭祀、郑家后人的恩赏。
而张太后……
蒋冕锐利的目光几乎要把屏风给戳穿了。
张太后先前的气愤、恼恨,在朝臣的注视下,悉数化为不安、忐忑。
她当然肯定,这个不孝子就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
可现在似乎没人相信这件事啊!
张太后委屈地哭了出来。
“天子真的是我所出啊!真的!我……我以列祖列宗起誓……”
朱厚照打断她的话。
“太后是以朱家的列祖列宗起誓,还是以张家的列祖列宗起誓?”
朱厚照盯着张太后,咄咄逼人,半步不让。
“太后是朱家媳,还是张氏女?”
“若为朱家媳,何以不亲子。若是张家女,何以居高位?”
张太后从没见过这样的朱厚照,直愣愣地望着他,眼泪挂在脸上要掉不掉。
蒋冕不喜地皱眉。
毛纪却在心中拍手叫好。
早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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