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这个、这个不要,其他的买单,麻烦送到这里。”
南城最顶尖的奢侈品店内,约四岁大的小奶团正一本正经地递出手中的贵宾卡。
他的五官精巧可爱,稚嫩的小脸神色很淡。
明明穿着奶黄色的连体裤,却看上去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冷淡与斯文。
一旁的店员被萌得心尖乱颤,却还是一脸无奈地哄他:“小朋友,不要拿大人的卡出来乱刷哦。”
小奶团抬眸看他,并未撒泼打滚,只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这位小姐,如果你对现行卡面足够了解的话,应该清楚为了奖励具有卓越贡献的科研人员,银行曾经发行三张不限年龄的卡,而这就是其中一张。我还赶着回去哄妈咪,请您不要耽误时间,结账,谢谢。”
沈司慕看了眼时间,漂亮的小脸透着几分冷淡与不快。
前两天,他搅黄了妈咪的问诊,害的妈咪一连几天不理他,这才亲自跑来挑选包包当礼物。
没想到,这群店员行动效率这么慢,耽误他回去陪妈咪的时间。
店员愣了下,直到店长的目光落在这张卡上,脸色一变,这才忙殷勤地刷了卡:
“是我的店员不懂事,我这就替您刷卡。”
说完,还白了眼店员。
September特权卡,有这张卡的大佬全世界不超过三个,持卡者身后都是滔天富贵。
哪怕眼前这小娃娃是持卡者的孩子,他们也没有权利拒绝对方的消费。
片刻后,沈司慕接过卡,满意地看向打包好的包包。
这时,他手腕上,儿童手表很快亮起来。
“妈咪,我马上回去。另外,我给您和几位阿姨都带了礼物。”
小奶团衿贵优雅,慢条斯理地登上加长版的迈巴赫,声音冷淡地吩咐:
“买束花,再回去。”
“是。”
……
挂着“明心静气”牌匾的诊所内。
沈舒沅接诊完最后一位病人,终于放松下来。
来诊所问诊的人不多,可症状却格外复杂,身心脾肺兼有。
好在,有其他医生在,能帮上她许多。
眼下好不容易闲下来,她身旁的傅晚揉了揉酸疼的肩忍不住问了句。
“慕慕呢?怎么没见到他人?”
沈舒沅扯了扯唇角,“刚打电话说快回来了。”
那小家伙前两天把一个追她的病人揍的鼻青脸肿,还搞黄了对方的工作,她想给他个教训,这两天才故意晾着他。
大约怕她生气,躲到哪玩去了吧。
然而,话音刚落。
一道声音很快在响起:“请问是沈小姐吗?这是有人为您选购的包包,还请签收。”
只见几十个名牌包包被送到了屋内,沈舒沅看着包包,顿时脸色一变,黑着脸签收。
她刚打发完送货的人,门外,沈司慕从车上慢悠悠地走下来,奶黄色的一小团明明可爱得要紧,偏偏气度非凡,优雅又得体。
他走到沈舒沅面前,眼皮微抬,一本正经地将花递过去:“妈咪,那天是我不好,不该动手打人,还打扰你的工作,这些包包和花是我的歉意……”
他还没说完,沈舒沅咬咬牙,一手将他拎起,在他的屁股上重重打了两下:“谁让你这么乱花钱的?沈司慕,妈咪是不是说过,你只是个小孩子,不能搞这么大排场!要低调!低调!”
也不知道这孩子跟谁学的。
洁癖、早熟、爱面子、还敏锐得过分!
偏偏,小家伙虽然才五岁,却天赋异禀,智商高得惊人!
一年前就已经精通黑客、金融等知识,小小年纪就身价不菲。
虽然一向听话,会把赚到的钱乖乖交给她,可到底也有看不住的时候,想到这,沈舒沅就忍不住头疼。
沈司慕悬在半空中,被打屁屁后,小脸终于绷不住破防了!
他挣扎了下,忍不住气急,面红耳赤道:“妈咪,是你说的,女人生气的时候花花和包包总可以哄好的!”
一旁的傅晚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我说的是你晚姨和她男朋友!妈咪生气的时候,你只有听话才有用。”
沈舒沅气得牙痒痒,沈司慕却抿着唇,脸上掠过丝冷意:“妈咪不需要男朋友,妈咪有我,以后妈咪想要什么,我都会替妈咪实现。”
沈舒沅愣了下。
心头又酸又涩。
六年前,外婆去世后,她却等来了封宴的离婚协议书。
悉心照顾许久,她还怀了封宴的孩子,却等来这样一个结果。
悲痛绝望交杂,以至于冲出街道时,她不小心出了车祸。
车祸结束,她离开了盐城那个伤心地,意外生下一对双胞胎,其中一个孩子却因为体弱生下来便病逝。
后来,她到南城跟随老师学习中医,开了诊所,招募了一部分民间中医,研制药物,看病问诊。
这些年,只有慕慕陪伴着她。
慕慕早熟,从不问爹地是谁,甚至对她身边的男人都没什么好感,只默默保护她。
沈舒沅压着心底的感动,将慕慕放下,没好气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了,只此一次。以后不许这样了,来吃饭吧,明天还要坐飞机,今天需要早点休息。”
她收到中医传人云老的一封信,云老为了位据说很大方的贵客几次让她回南城,并邀请她做客医院指导讲授。
她原本不愿回去。
封宴的绝情和外婆的离开给她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可是自从外婆病逝后,她连外婆的遗物都未曾好好打理。
更何况,也是时候带慕慕回去见一见外婆。
“好的,妈咪。”
沈司慕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衫,清亮的眸底透着几分若有所思,眼底泛着冷意。
南城。
他记得,他查过,他的那位渣爹封宴就在南城。
虽然那个男人似乎权势滔天,富可敌国,但妈咪每次想起他,似乎脸色都不太好看。
既然要回南城……
沈司慕冷笑了声。
那就等着好戏吧。
-
南城,封家。
窗边。
一个漂亮精致的小奶团穿着一身缩小版的西装安静地在床边玩着手中的拼图。
小奶团和一旁的封宴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六年过去,封宴却一如当年,俊美淡漠,如刀削的眉眼浓烈锋利,整个人如帝王般威严。
他走到封子宸的身边,挑了块拼图不紧不慢地放到拼图上。
“小宸,在想什么?”
封子宸抬起头,眨眨眼,并没有开口。
他挪开方才封宴摆弄的拼图,拧着小眉毛擦了擦,才松开眉头放上去。
封宴失笑地捏了捏他的脸:“连爹地都敢嫌弃。”
封子宸歪着头,迷茫地看向他,似乎不解他为什么对自己动手动脚。
封宴目光柔和地松开手,想到明天那位请来的医生,心底的希冀深了些许。
五年前,手下从孤儿院抱回来一个孩子,亲子鉴定后确认那是他的孩子。
然而母,不祥。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是他那位失踪的妻子生下的孩子。
可是,那个女人再未出现。
更何况,即便她出现了,一个粗鄙不堪,做贼心虚还抛弃小宸的女人也不配成为小宸的母亲。
想到那个女人,封宴脸色微冷。
当初,爷爷买下那个女人冲喜,那个女人却因忍受不了照顾活死人的辛苦,拿了钱丢下他跑了。
他对那个女人厌恶不已,醒来后,不许封家任何人提及她的名字,更不许家中外出现任何与她有关的东西。
反倒是林施雅在当初那个女人跑了以后,一直默默照顾着他!
以至于如今,他即便不喜,也默许林施雅留下。
毕竟林施雅对小宸也算尽心。
可如今,小宸今年五岁了,却连话都不会说,身体更加病弱。
医生诊断数次,给出的结论却是因为中毒太深,导致神经受损,身体发展受限。
这些年,他带着小宸看病解毒,却始终没有好转。
直到云老几次提出要为他请一位这几年最厉害的中医。
据说,那位中医妙手回春,医术非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