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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下了陈山水的那两张卡,据说里面大概有几千万。
而我的母亲也被我劝住,放任了他们离开,只是她不再同我说话,整日都是坐在院子里发呆,偶尔我的出现,还会把她吓一跳。
其实我不是妥协,只是我知道,我和陈晨的姻缘不是那么好断的。
回想那一日,我还是一阵后怕。
那天我锁住陈晨,扯下眼镜,自然是想要再试探一次。
只是眼前的人终究只是一团模糊影像罢了。
可是我心里还是不服气,我不愿意相信之前的一切是我的错觉,所以我便动了要探她命的心思。
然而我的眼睛方一动作,却被一道刺眼的金光闪了回去,我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去捂住眼睛,难受的不行。
这光我太熟悉了,当年爷爷为了救我而一夜白发的时候,我试图探爷爷的天命,也是被同样的一道金光闪了回去。
我痛苦的捂住眼睛半跪在地上,许久才缓了过来,戴上眼镜的那一刻,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双满是涂鸦的帆布鞋。
那是陈晨的鞋子,她竟然没有立刻逃走?
我心中纳罕,寻思是不是她打算揍我一顿才走,毕竟以她的性格,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
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却叫我犹如掉进了冰窖一般。
她说:你的眼睛为什么像是猫一样?
而后她似乎是迟疑了一下,驳回了自己方才所说的:不对,又不太像猫,这是……蛇的眼睛吗?
说罢,那双鞋就定在了我眼前不动了,就跟要等着我站起身,好佐证她的回答一样。
那一刻的我,仿佛被扒了皮的野兽,光是刺眼的光芒就能杀死我。
这双蛇眼,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目前我所知道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自己,另一个,就是我的爷爷。
除此之外,其他人看我的眼睛和常人没有任何差别。
但是现在,又多了一个陈晨。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这匪夷所思的一切也许会颠覆她的认知,但是她能看到,便说明我们之间的联系,绝不仅仅是爷爷定下的那一桩婚事那么简单!
“你倒是站起来啊?”
这时陈晨在我的头顶催促道,我听到那声音后便忽然松了一口气。
我想,她和我之间的关系是没那么容易斩断的,既然她能看见,便是早晚都要看见,那早看见晚看见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样想着,我也就释然了,随即站起身直视着她。
只是她见此却皱了眉头,甚至还伸出手去捞我的眼镜。
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她那两手就握住了我的臂膀,还怪有劲儿的,抓的我生疼。
我的眼镜被摘下了,这是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允许一个陌生人碰触我的眼镜。
然而意外的是,陈晨又把眼镜给我戴上,然后模仿着我之前的动作,粗鲁的扯了下去。
“怎么不见了?”我的耳边传来了她疑惑的声音,但是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好在她又把眼镜给我戴上了。
“你说什么?”我也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对劲,默默试探着。
“我刚才明明看到你的眼睛像一条蛇一样,怎么现在不是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说我忽然松了一口气。
“蛇的眼睛?你见过蛇么?”我歪歪嘴,嘲讽一笑,随即大踏步的离开了,实则内心慌的一批。
虽然陈晨现在看不到我的眼睛,但是能肯定的一件事是,在我扯下眼镜的那一刻,她确实曾见到了我的蛇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不能看见了,就像……
我忽然停住脚步,慢慢转身看向那个站在原地依旧没有离开的人。
像什么?
不正是像我早前摘下眼镜却能清楚的看到她的那一幕么?
我们同样都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只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错觉,却能肯定她看到的一定不会是假的。
那么是不是说明,也许我是真的看到了一个清清楚楚的她,而不是一时晃了神……?
想到此,我的脊背冷汗不禁渗了出来。
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种感觉,眼前这个我看不破天命的姑娘,和我的羁绊绝不会就此罢休,而我的生活,也将不再是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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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母亲至少是爱我的,不然她也不至于守着这个她厌恶至极的家这么多年,只是没想到,她转手就把我卖了。
是的,在陈家‘退婚’之后,我又被我母亲卖了,这次买家我认识,是个去年刚死了丈夫的小寡妇,当地小学的一个语文老师,叫孙如雪。
孙如雪和我的缘分是在小学,她大我三年,算是我的学姐。
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的魅力怎么就这么大,竟然能让她不顾名声的拿着聘礼要‘娶’我。
“看什么看,我说了,你到年纪了,结婚不是很正常么。”母亲说的冷硬,我看得出她的厌恶,却也看得出她的惧怕。
我知道,她觉得我违背了爷爷的意思,害怕会再次发生可怕的事情,所以寻思着是不是再找个人把我嫁了,就好了。
我淡淡一笑,心想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只是我也没有违背母亲的命令,所以婚事很快就操办了起来。
村里人办喜事很简单,自家院子摆酒席罢了,叫我意外的是,这孙如雪人缘还不错,竟是那么多村里人不顾我当年‘鬼孩子’的名号,出现在了我家。
我看着那高朋满座的场面,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爷爷还在时的场景。
毕竟那时候巴结我爷爷的人多,多得是点头哈腰的人恭维。
“是齐家少爷的婚礼么?”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喊,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却被我母亲一把推了出去。
“给你送礼来了,你怎么这么没礼貌,赶紧去接啊?”母亲虽嘴上埋怨,我却还是看得出她心情好的很,所以只得认命的去了门口。
门外,是一个黑衣男子,他那身衣服着实不配今天的喜庆,不过我也没生气,毕竟他只是个送货的。
“谁送来的?”我随口问道,立刻打开了盒子。
“是你们齐家的二爷,说是送个他侄子的!”
我听到这话当场愣在了原地,低头看向手里的盒子,也是一惊。
那不是别的东西,正是爷爷留给我的那个写着‘九言’二字的盒子。
而叫我愣怔的却远不止此,因为那人说的齐家二爷,我根本闻所未闻,毕竟爷爷曾说过,我齐家从来一脉单传,又怎么可能有什么二爷呢?
想到此,我再一次看向了那个送礼的人,他在笑,笑的好不喜庆,就像真的在祝福我结婚一样。
而后我又低头看向了那个盒子。
它真的太像爷爷的那个盒子了,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大概就是它并没有锁住。
所以我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就打开了它,而在打开它的一刹那,只见方才还明朗的天气突然阴云遮蔽,萧瑟的风刮起,裹挟着一股子阴气。
我转身一瞧,那满院子的宾客,此时都消失不见了,而坐在他们位置上的,全都是一个个稻草扎成的人,只有我的母亲,她还端着酒杯,和那个连关节都不会舞动的稻草人敬着酒,熟络的攀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