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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斟酌了一番后,摆出了几分威严。
“年轻人,你也看出来咱在军中是有些地位的。你若是撒谎,现在承认,咱不为难你。若你执迷不悟,那别怪咱对你动粗!”
廖天成非但不慌,倒是笑了:“你当现在还是元人治朝,能能无法无天随便胡来?当今天子神武圣明,勤政爱民,你现在动粗,待会就要被问责!”
朱元璋一听这个,顿时乐了:“这话咱爱听!当今天子神武不知道圣明不知道,但勤政爱民是真的!这样,就冲你这个觉悟,只要你能证明此物果真有四百倍的产出,那咱把你这些豆子都买了!”
“当真?”
“君……君子无戏言!”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朱元璋也不废话,找了纸笔,当即就写了个保证,还摁了自己的手印。
廖天成便收了摊:“二位,请跟我来!见证奇迹的时刻马上到来!”
朱元璋嗤之以鼻,心中却有些激动。
如果真的是四百石产量的庄稼,那以后咱大明百姓还用得着为一口吃的犯愁?
跟着廖天成,朱元璋和李善长不久就到了城南一座破院。
院子里,一片玉米长的正旺。
二人都看到了这从未见过的庄稼,不禁加快了脚步。
但仔细打量了半天,却始终没看到哪里结了那种豆子。
“年轻人,此物莫非也是长在土里?”
朱元璋好奇地问。
廖天成摇摇头,直接掰下来一个玉米棒。
剥皮之后,里面便是白白嫩嫩、粒粒饱满的玉米。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一两个月,就会由白变黄,由软变硬,那个时候,就是这种黄灿灿的样子。”
廖天成解释着,把玉米棒子递给了朱元璋。
“一粒种子种下去,能长一个这种棒子,你可以数数这上面有多少粒。”
朱元璋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豆子,激动的一颗心砰砰直跳!
“一颗,两颗,三颗……”
“五百三十颗!竟然不止四百粒!”
朱元璋没有数第二遍,因为就算有误差,也大差不差。
事实摆在眼前,这东西,产量甚至超过四百倍,是真能高产!
“人间至宝!天赐大明!”
朱元璋抱着玉米棒子,激动的大声盛赞!
环顾廖天成种下的那片庄稼,观察疏密之后,庄稼汉出身的朱元璋,很快对亩产有了个概念。
“此物,一亩至少能种三千多株!一株看样子能产半斤籽儿,这么算下来,一幕至少能产一千五百多斤粮食!”
“本朝熟田沃土,亩产也就两百多斤,三百斤几乎顶天了!此物,却至少一千五百斤打底!”
“若是大明全境都种此物,那全国产量不久直接能飞涨六七倍?若如此,今后还怕什么洪涝旱灾?只要一个行省丰收,就能养活半个大明!”
朱元璋越说越激动,看看李善长,见其也是一脸惊喜!
“年轻人,你怎么称呼?”
“在下廖天成。”
“天成?好名字!看来,真是上天赐福,让你把此物转交给咱!对了,你打算管这种庄稼叫什么?”
廖天成不假思索地回应:“玉米!”
朱元璋看着刚拨开的玉米棒子,看上面一颗颗乳白色的玉米粒,真如玉一样白净晶莹,顿时微微颔首。
“这名字起的实在传神贴切!洁白如玉,圆润如米!好名字!这玉米,咱都要了!”
廖天成喜出望外,又有些质疑:“果真?您可算好了,一粒百金,这一个棒子就是四五百粒,价值四五万两黄金!不瞒您说,我这里现成的玉米粒就有两百颗,如果算上那些尚未收获的玉米,那可是笔不菲的开销!”
朱元璋立刻和李善长合计了一阵。
“上位,一个玉米棒子打底四万两黄金,这片玉米怕是有几百株,这岂不是要花几百万两黄金!”
“嘶!这么多!沈万三来了都买不起!看来,咱得和他讲道理!”
于是朱元璋沉吟了一下,就打算忽悠一下廖天成。
“那谁,廖天成!你这玉米卖的太贵,咱先就买一粒。”
廖天成一愣,立马把刚才朱元璋自己写的字据掏出来:“阁下莫非是在逗我玩?说好的都买,怎么变成一粒了?”
朱元璋顿时愣住,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倒是忘了已经立下了字据,这要反悔,再被张扬出去,自己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不是咱不想买,是咱也没想到,玉米居然有这么多!这你把沈万三叫来都买不起啊!”
廖天成想了想,倒也表示理解。
“你说的也在理,别说沈万三,就是当今皇帝来了,怕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那这样吧,你把现成的都买了,剩下的,秋后我卖给别人!”
啥玩意?这关乎大明朝根本的东西,你还想卖给别人?门都没有!
朱元璋断然喝止:“不可!这些东西珍贵无比,若是卖给被人,他们不能小心种植,岂不是白白糟蹋了这样的好东西?这玉米,必须收归国库,由朝廷安排专人种植,待种子够多后,推行天下,好造福万名!你敢卖,咱一定叫你后悔!”
听这口气,廖天成就知道这糟老头子身份地位不一般。
但东西是自己的,怎么说,也不能被人这样欺负啊!
“我知道阁下身份尊贵,可您怎么也不能拿我的东西去做好人啊!你这么干,和强盗有啥区别?你再这么不讲理,我,我真要去敲登闻鼓了!”
朱元璋有些恼火:怎么又要去敲鼓?那登闻鼓一响,天下人知道咱这个皇帝居然被告了,这面子还往哪搁?
略一思索,朱元璋倒是真想了个办法。
“这样吧,钱咱不够,但咱能给你谋个差事!你若肯把这些玉米都留给咱,那咱就给你走动走动关系,给你弄个六品五品的官儿做,你觉得怎么样?”
朱元璋自信满满,却不料廖天成一听,像是听了个恐怖故事,脸色都变了!
做朱元璋治下的官?
要么穷死,要么就要顶着被剥皮填草的风险搞钱!
这样的官,就是一品大员也不敢啊!
“得,算我倒霉,我认栽!玉米都给你,但是,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做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