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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置办行头
清晨的空气中漂浮着一层轻雾，当越过维黎山的阳光照射在伯帕镇上时，开工的车夫扬起鞭子，马车开始在大街小巷奔驰，橘黄色的光束笼罩在街道上，无数被激起的粉尘宛如传说中的天使抖震白羽时散下的光点，在街道两边矗立的红蓝漆彩建筑中间，营造出一种朦胧而圣洁的氛围。
“我想去南道，麻烦带一趟。”从海湾进入伯帕镇大街的灵斯随手拦下一辆从街巷出来的木座马车，现在是晴天，这些没有蓬盖的廉价露天马车是最受欢迎的出行之选。
“好嘞，八个铜币！”车夫十分高兴地嚷嚷道：“您是我今天的第一个客人，就少收您两个铜币好了。”
“十六个铜币，收好了！”灵斯学足了那些贵族少爷的做派，十分潇洒地踩着踏板走上了马车，躺在表面略微有些磨损的牛皮靠背上，从怀里掏出了钱袋，数了十六个铜币给车夫。
“您真是一位慷慨的小伙子！”车夫将铜币收到钱袋中，“谢谢您的小费。“
灵斯闻言，疑惑道：“小费？不好意思，我想你误会了，这是往返的钱，我一次性给你了而已。”
车夫暗道一声小气，没好气地撇了一眼把自己玩了一把的灵斯，使劲在马背上来了一鞭，仿佛是在泄气一般。
吃疼的黑马啸了一声，在青石板铺就的平整街路上拉着后方的马车跑了起来。
灵斯暗自偷笑，他才不会像那些败家的贵族少爷那样呢，相反，穷怕了的他，会爱惜手里的每一枚铜币。这次难得阔气一回，乘坐马车去南道的商铺置办出行的行头，还是因为他实在是等不及要去探索堆满金玉的灵之居所了。
说起来，西罗在卡洛斯那里欠下的三百金币，不算今天的话，再过两天就到还款日了。灵斯可不想被卡洛斯借此将事件闹大，最后再狠狠敲诈他们一笔。
灵斯现在可一点儿也不怕卡洛斯还有他的那群手下，只不过西罗在卡洛斯那里借下的金币有字有据，要是闹上帝国法庭的话，灵斯再能打也帮不了西罗——他可对抗不了帝国法律。
伯帕镇的面积并不大，马车很快就到达了中央广场的南道入口处。坐在马车上的灵斯看了一路风景，享受着偶尔路过的小妞向自己投来的含羞眼神，此时依然保持着那副怡然自得的神态，在马车上灵巧地一跃而下。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吧。”灵斯朝车夫招呼了一声。
车夫虽说有些不情愿，但他却不想放弃灵斯这单生意，现在临近中午，阳光失去晨曦的橘色，开始变为炽热的金黄色，人们都去选那些轿式马车了，“您大概要多久？”
“放心，很快的，绝对不耽误你做生意。”灵斯从怀里掏出了几枚铜币，塞到车夫手里，笑着说道：“你先去吃点东西吧。”
也许是因为昨天的那一场绵绵细雨，今天的太阳似乎显得格外毒辣，还没到中午就让在阳光下没呆多久的人前额冒汗了，灵斯看着车夫在烈日下用肩上的白巾擦拭如雨下的汗水，也着实是不忍心让人家在这里干等着。
他确实很爱惜钱袋里的货币，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小气。
“灵斯，这里！”看到灵斯出现，站在南道最靠前那家大商铺前方等候已久的西罗神情一喜，朝他招了招手。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早就到了？”灵斯可是乘坐马车而来，没想到西罗竟然会比自己先到一步，真是让人意外。
“欠钱的又不是你。”西罗哭丧着脸，伸出一根食指指着天上，“我都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太阳就是我看着升起来的。”
“那好，咱们现在进去买好装备，然后就马上出发吧！”
灵斯和西罗击了个掌，两人屁颠颠地冲进了身后的南道第一大商楼中。
这家位于南道入口处这个极佳位置的大商楼，也是南道这条伯帕镇第一大的商业街的“龙头”，偌大的三层宽楼中，五花八门的商铺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式商品。
商楼外部的刷漆没有采用教堂式的沉灰，也没有民居普遍使用的红蓝，而是请了帝国里有名的画家在巨大的墙壁上涂刷了七彩交汇的创意拼色，加上一些凸出在表面的浮雕涂层，整个商楼一眼望去，给人一种十分清新脱俗的味道。
灵斯和西罗顺着底层大堂两边的巨型楼梯，上到了二楼，这里只有一条绕着商楼的通道，各种各样的商铺就开设在这条通道两旁，每隔几间商铺，便有一个通往大楼梯的小型通道，这是为了分流，避免太过拥挤。
这家商楼的人流量确实很惊人，灵斯和西罗两人好不容易才避开那些扫荡清仓香水的大妈们，挤到了一家有名的兵武行中。
“嗨，伙计们，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便宜实惠又耐砍的长剑哇？”西罗大声嚷嚷道。
“没有。”上前招待两人的店主用一种十分诚恳地语气说道。
“我就直说了吧，我只有三个金币的预算，需要两把长剑，在这个价钱范围内给我们最好的，没问题吧？”灵斯实话实说，他的学费只有四个金币，这还是因为所在的学院是该死的帝国公立，贵得让人无语。
现在想想，那个老家伙还真是用心良苦啊，灵斯之前就很是诧异，整天闲着的老家伙竟然能供他上伯帕镇学费最贵的帝国剑技学院，钱好像是凭空生出来的一样，直到知道了他是罗林大剑师，灵斯才明白，老家伙是想磨炼自己，他可以送自己上最贵的学院，也能让自己成为最贵的学院里最穷的家伙……
“我这里有精钢长剑，一把两个金币，也有寒铁长剑，八个银币一把。”店主是个中年胖大叔，他那双被肉堆成缝的眼睛，露出一丝坚定的神色。
“先欠着一个金币行不行？等过几天我回到镇子上，还你一百倍都没问题！”灵斯只要能够顺利得到灵之居所里的金玉，那么他还真不会把这一百金币放在眼里。
一块金玉就值一千金币了，而一枚印着帝国国王头像的官方金币等于十枚印着公主头像的官方银币，一枚官方银币等于十枚印着奥狄良斯皇宫的官方铜币，换言之，灵斯只要得到一块金玉，就能获得十万铜币，用这些铜币来建造一间房子都嫌多！
“小伙子，劝你一句，少听些吟游诗人的探险故事，那不是传奇，都是狗屁。”胖大叔店主显然觉得灵斯是典型的中二傻小子，听了两个探险故事就妄图成为故事里的主角，坐拥价值连城的宝藏，“好好上学，以后说不定还能做个对帝国有贡献的人。”
“做人如果连拼头都没有，那跟躲在墙角的洞里啃奶酪块的柯特鼠有什么分别？“西罗撇了撇嘴，”灵斯，我们走，去其他兵武行看看。“
“姘头？”听到西罗这句戳中内心的至理名言，灵斯满脸得益地默默点了点头。
“当然是该死的拼头！如果不是这个，我现在就不用欠卡洛斯那么多钱了，当时他让我虽然说个数，我……”西罗一副苦瓜脸，都说不出话来了。
“对！我的目标是姘头！”灵斯唯一的爱好便是美女，但是以他的撩妹技术，这辈子基本上是要跟五姑娘私定终身的了，到时候等他拿到了价值连城的金玉，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姘头！让该死的爱情见鬼去吧！难以捉摸的女孩也见鬼去吧！
只要有了钱，学院里那些只会讨好贵族少爷的拜金女，同样也可以把她们的目标变成自己！
“拼头（姘头）！”
西罗和灵斯同时志气满满地大叫了一声，两个湛蓝的瞳孔似乎映出了一个印着帝国国王头像的金币，而灵斯的瞳孔里则是映出了身材窈窕曲线诱人的美女。
“等等。”胖大叔忽然叫住了转身离开的两人，在墙边的网格状梨木柜架上取下了两把标价两枚金币的长剑，“三个金币，两把精钢长剑，附赠犀皮剑鞘和牛皮系带，收好了。”
“你刚才不是说……”灵斯疑惑地看着胖大叔。
“罢了罢了，这一个金币的账我先给你们记下，若是成功了，记得来填上。”胖大叔摆了摆手。
“放心，肯定不会少你的！”灵斯哈哈一笑，和西罗走出了兵武行。
两人随后又用剩下的一枚金币在一家衣饰店内买了两套质量过硬的探险劲装，并且当即在店内换了上去。
灵斯挑的是一套上等布料的束腰长袍，没有纽扣设计，只需要一根系腰带，干净利索，便于行动，而且正好可以用上精钢长剑附带的系带，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练。
而西罗挑的衣服就花哨多了，宽裆的手纫黑麻裤下，一双红色的骑士靴将宽松的裤腿扎得紧实，上身是一套红黑拼色的布衫，这家伙甚至还要求在前胸的位置绣上一枚金币的反面纹路——正面的国王头像别说他想印了，就算他想，衣饰店的手纫师也不敢编织。
从商楼中走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行头的两人腰间佩戴着精钢长剑，学足了正牌骑士的做派，昂首挺胸地走上了先前载着灵斯而来的马车上。
黝黑的长鞭在空中猛然一挺，带着一阵劲风鞭挞而下，黑色的骏马长啸一声，前蹄往上一提，拉动后方的马车，坚实的黑厚木车轮滚滚向前，灵斯的传奇之门，由此开启。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奶子，屁股，大长腿！”
“金币，银币，小铜币！”
两位年轻人故意营造出轻松的气氛，来迎对第一次的探险之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