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爸双眼无神，脸色憔悴。 当他看见我姐消失之后，双眼爆红，立马朝着村口跑。 嘴里碎碎念：“不可能，不行！” 村里人年岁稍微大一些地摇头，“蔡三是遇上事了。” “这事去村口找刘半仙，他铁定能解决这件事。” 刘半仙是我们村里声望的半仙，听说已经活了九十九岁。 再过几天，刘半仙就一百岁了。 这几十年来，村里面的事情都是由他来操持。 刘半仙来的时候，看见我的时候脸色一僵。 看见地上的尸体，更是痛斥我爸。 “你真是疯了吗？三次六爻已经反映出蛙僧生气了，而黄沙弥漫更是大凶之兆！” “你们惹怒蛙僧了！” 我爸脸色变得灰白，而我注意到了刘半仙看我的眼神。 “该怎么办啊半仙，你一定要救我们啊？” 刘半仙摸摸胡子，“倒也不是没办法。如今你的女儿被蛙僧带走了，但是蛙僧有可能还会再回来的。” “我见你的儿子脸色惨白，可能是被附身了，如今之法只有在今晚子时将你儿子送到后山才行，让他跪拜蛙僧，让蛙僧原谅你的罪行才行。” 我爸双眼爆红地看着我，想都没想地拒绝：“不行，傻根儿不行，晓萍走的时候说过要我好好保护他的。” 刘半仙凑近我爸交代了几句。 我爸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望向我的眼神有可惜有狠厉。 最后点头同意。 我不能去后山。 我拔腿就跑，却被我大伯，二婶抓回来。 我大伯恶狠狠地看着我，“臭小子，你不死，我们就要死。” “你必须去后山。” 我凭什么死，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村里的人议论纷纷，而刘半仙站在最高点，拿着拂尘指向我。 “大家知道吗，就是他傻根儿，给村子带来了蛙僧的诅咒，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今晚子时他不去后山池塘给蛙僧道歉，那么我们村子的人都会死绝！” 当一旦有人旗帜鲜明地立起来，其他人不管对错，立马开始跟随。 “傻根儿，该死！” “傻根儿，该死！” 我看着村里每张张大的嘴，那仿佛不是嘴而是一张张怪物的血盆大口。 我看见他们脸上的笑意，我渴望地望着我爸。 他却长久地沉默了。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该死，该死的人是他们。 我逃开抓我的手。 我才不要死。 在我逃开的瞬间，被紧紧扼住喉咙，晕了过去。 我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我被拴在棺材里面。 天边的云只剩一点点红色的彩霞。 棺材的冰凉得我瘆得慌，一只大公鸡猩红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院子里面没人，静悄悄的。 我隔开绳子往外跑，遇到一个道士。 他摸摸我的头，慈眉善目地望着我。 “小娃子，看你脸色苍白，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我点点头。 他画了一张符咒塞到我手里，笑眯眯地说：“别担心，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只是你一定不要相信别人的话，这样你才能保平安。” 我没注意，后面吵吵嚷嚷的，我就知道是有人来抓我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爸抓住。 我爸铁青的脸教训我，“跑出去干嘛？连你爸的话都不听了吗？” “我不想去！”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非要去。 我爸眼神里闪过可怜和痛苦。 我被我爸扔到棺材上拴好，看着刘半仙做法。 快到子时，周围狂风大起，而且天暗沉沉的。 客厅一片寂静，道士杀了鸡，鸡血洒了我一脸。 我最后被推进了棺材。 “不要啊，不要啊。” 我爸扯开我抓住棺材边缘的手。安慰。“过一会儿就好，傻根儿。爸爸会来接你的” 随后棺材被钉上，我闻到窒息的味道，黑漆漆的棺材里面我摸到裤子里面的符咒。 我捏紧了符咒，感觉到了棺材被抬起来。 轻飘飘地飘在空中，好像没有人抬一样，死四平八稳。 走了又一段路之后，我将符咒贴在棺材壁上，棺材却突然倒下来，我从棺材里面轻飘飘地滚了出来。 我看着周围的景象，我好像已经到了后山的池塘，耳边的蛙鸣声也越来越大。 周围一片寂静，我绕到棺材后面，却发现棺材下压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