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单蓝言什么都没说。
考古队的人,很快找上门来,要求他们释放单蓝言。
我的徒弟和单蓝言的闺蜜冲在最前面。
“谁不知道当初苏云裳那个贱人为了文物,砍掉了蓝言姐的胳膊!她这样的女人,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多半是后来逃离期间和什么人起了争执,这才被对方杀了埋进盆里吧,死有余辜!”
“是啊,就算真的是蓝言姐动的手,她怎么可能那么蠢,把尸体埋在花盆里,还自己养了这么多年?那她不得每天都做噩梦啊?”
“我们都相信蓝言姐!这两年她为考古队做的贡献,我们都看在眼里!”
“反倒是苏云裳,我建议就算她死了,也不能便宜了她,要将她挫骨扬灰,才好解我们的心头之恨!”
他们一张又一张狰狞的面孔,看在我的眼里,早已没有了感觉。
可看在陈盛年的眼中。
却仿若跳脱出来,从另一个角度,见证了他们的伪善与恶毒一般。
他安静地伫立在那里,不发一言。
直到有人开口说道:“陈盛年,你可是蓝言姐的老公,不会也相信是她干的吧?”
“是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陈盛年终于转过头,看向不远处可怜巴巴的单蓝言。
他像是从恍惚中突然惊醒,回过神来般,突然开口问道:
“蓝言,那把刀呢?”
单蓝言浑身打了个激灵。
12
我知道那把刀。
杀死我的那把刀,是陈盛年送给单蓝言护身用的。
我和单蓝言分到一组,一起去完成考古队的任务,出发前,我问陈盛年要那把刀。
“这么多年你一直这么保护这把刀,又很锋利,我就想借借。”我鼓起勇气向他提要求,“我们是要去深山老林,我怕遇到蟒蛇之类的野兽,也好保护一下自己。”
陈盛年冷脸拒绝:“你既然知道我保护这把刀,还问我借它?万一被你弄丢了,或者弄坏了,怎么办?”
“这是我爸留给我最后的念想。”
他拒绝了我。
出发当日,我却看到了单蓝言拥有了那把刀。
她将那把刀取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炫耀道:“盛年知道我胆子小,就把这把刀送给我,说是可以给我壮壮胆。”
可胆子小的她,后来,却用这把刀割下了我的头颅。
将我,碎尸万段。
后来,陈盛年问过单蓝言那把刀去哪儿了,她一直说丢了。
但我却知道,那把刀藏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和陈盛年曾经的床下。
尘封许久。
13
我妈来接我的骸骨,姗姗来迟时,陈盛年已经离开了。
她带来一具棺材,将我拼凑起来的尸骸放入里面。
她流着泪问警察:“我女儿的头呢?我女儿的头去哪里了?”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她,没人说话。
她佝偻着背,走在最前面。
其他人扛着棺材往外走,刚一出大门,考古队的人就一拥而上。
为首的是余妮。
“就是她!就是这个贱人!死也不安分,还害得陈哥和蓝言现在闹别扭!我看纯粹是她的灵魂在作恶!”
他们一拥而上,将我妈撞倒在地。
我妈大声的吼道:“你们谁也别想动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他们踩过我的手背,踏过我妈的肩膀,我妈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痛苦地哀嚎着:“我女儿是冤枉的,你们这是要让她死不瞑目!”
她抬头高吼,目眦欲裂,几欲泣血。
直到,曾经的战友、同事,将棺材掀翻。
我支离破碎的尸骸散落满地。
狰狞、可怖。
人群突然静止了。
他们只道听途说知道我死亡,没人晓得我死后连个全尸都没有。
骨头,都是散的。
我妈将我的碎骨疯狂地往自己的怀里抱去:“我的女儿,我的云裳啊……”
人群散开一条道。
另一头,陈盛年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砍刀。
上面,甚至还沾了淋漓可怕的陈旧鲜血。
他从那头走来,双眼沉凝,说话时却连呼吸都在颤抖:
“凶.器,我找到了。”
“是我送给单蓝言的那把砍刀。”
人群刹时面面相觑,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