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溅了幼儿一脸，夫人杏目圆瞪，“你…大胆……” 我往里扎得更深，“夫人，你放心，你是生孩子难产死掉的，你梦寐以求的孩子会叫你一声生母。” 她艳丽的面庞一点点失去血色。 “我还不想死，求求你……” 她第一次这样柔弱地看着我，把我当做人。 心里莫名畅快。 她头歪下去，手还紧紧攥着襁褓。 幼儿懵懂地看着一切。 我抱起他，擦拭他脸上的血。 青禾跑来，她探了探夫人的鼻息，眼圈通红，剑直指向我。 我平静地哄着孩子，“乖。” 青禾双目愤恨：“若不是夫人，你哪能过这么好的生活，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闻言我抬头，“忘恩负义？呵，我可替她生了个孩子。而她想卸磨杀驴，杀了我，不是吗？” “你以为她杀了我后，就结束了，她还会把你杀了。”我从夫人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 “我不识字，也知道这里是神仙水。” 神仙水，喝了神仙也难救。 “她让你杀我，可她又为何多余准备这剧毒。” 我怜惜地看了她一眼。 剑抖了抖，她冷声道：“我不信。算你走运，我暂时不会让你死，孩子需要人照顾。别人我不放心，你记住，这是我家小姐的孩子。” 我颔首：“当然。” 人都死了，我不计较。 那把悬在脖子上的刀远了些。 一场大火，把夫人留在那里。 将军收到噩耗，不眠不休赶来，胡子长满脸，眼里全是血丝。 进府后不吃不喝，跪在夫人焦黑的尸体前，像雕塑一般半天没动。 任谁劝都没用。 直到青禾抱着孩子走上前，“将军，小殿下还未取名。” 将军接过小殿下，两行泪无声落下，“刚出生便害了你娘，就叫佛儿吧，压压煞气。” 佛儿哭起来，我忙走过去接到怀里，走到一边背过身掀起衣服喂奶。 将军浑身肃杀，“她是谁？” 青禾说：“是请来的奶娘。” “谁家的？” “回将军，她无家，孩子早夭，夫家把她赶出来。” 将军说：“是个可怜人。” 将军深爱夫人，全府上下守了一个月的丧。 将军憔悴颓废，或坐在房里抱着夫人的衣服，或去佛儿的房间呆一会儿。 皇上感念将军屡立战功，赏赐很多美妾珠宝。 将军把她们都送回家。 皇上要把机灵天真的六公主许配给他，他说：“微臣一介莽夫，配不上公主，且臣有妻了，吾妻虽故，无人能取代她的位置。” 京城称颂辛将军多情好男儿。 我不屑一笑。 思君捧着脸，“未来我想嫁给将军这样的人。” 我拧她的耳朵，“去跟青禾姐姐学练剑。” 将军消瘦，我做了清淡小菜，煮了醒神的茶，每日放在佛儿房间的桌子上。 将军一来，我躲在小房间。 一日，我歪在那睡着了，隐约感到注视的目光。 将军站在我面前，“你做的菜很好吃。” 我忙跪在地上，结巴道：“奴、奴以前是厨子。” 他被我这份笨拙和淳朴逗笑，刚毅的外表笑起来声音却异常温柔。